6t体育app官网入口王石:没想到我的归宿是做企业家丨不惑 2024

2024-06-21 21:55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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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6t体育app官网入口王石:没想到我的归宿是做企业家丨不惑 202412月23日是深圳2023年以来最冷的一天,万科集团创始人、万科公益基金会理事长王石着一身轻便运动套装现身万科总部,接受了南方周末记者的专访。

  他刚从迪拜回来不久,这是他第14次参加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(COP28)。和珠峰、赛艇一样,气候大会也已成为王石身上的标签,是他不需要“坚持”去做的事。

  72岁的王石再次上阵创业。他将多年来对气候变化、环境保护、碳中和等议题秉持的热情,与他最熟悉的地产业结合起来,希望在降低建筑能耗和减少碳排放的路上,开辟一个可以盈利的商业模式。“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,对我来讲,恰恰相反,我能大展拳脚啊。”

  2020年底,从万科退休3年后,王石开始专注探索“碳中和社区”,品牌命名为“生物圈三号”。早在二十多年前,他便带领万科率先探索住宅产业化,让绿色低碳建筑成为万科的竞争力之一。

  介绍“碳中和社区”时,王石难掩兴奋之情。他一直强调,这条新赛道的市场空间之大难以想象。他打造的首个“碳中和社区”样板是深圳大梅沙万科中心,未来他计划在中国每个城市、全球每个国家都打造一个样板或产品。

  王石坦承,这是商业,有风险,有不确定性,也可能失败。“至少我有这样的心态,做最好的准备,付出最大的努力,那对我一生来讲,就没有遗憾。”

  南方周末与万科同年成立,对于即将到来的40周岁,王石说,万科是不是到了“不惑”,还很难说,但他觉得,“《南方周末》是改革开放以来,由南方思想阵地上一批有、有创业精神、有理想、有正义感的人创办起来的,所以(从这个意义上讲)《南方周末》早就过了不惑之年。”

  我参加气候大会是有几个阶段的。第一次参加的是2009年在丹麦哥本哈根举行的COP15,那一年也有其他中国企业家被邀请,其中我所在的代表团有3位成员,代表的是100家企业。到了2019年在西班牙马德里举办的COP25,我代表的企业数量已经增加到100万家。今年有人问我,这回你代表的中国企业数量是不是要扩大了?我已经说不清楚,今年中国企业参会的踊跃程度前所未有,我只是领头人之一。

  我的第二点感受是,今年气候大会的举办地迪拜有两个特点。第一,这是东西方文明以及“一带一路”的交汇点。第二,这是产油大国的汇集点。而COP26在英国格拉斯哥举办时,举办方曾石油公司参加,石油公司是气候变暖的主要原因、是批判的对象。更有意思的是,这次气候大会的主席是阿联酋的石油部部长,这之间的反差是非常大的。从消极的方面看,让利益集团来减碳,这不是与虎谋皮吗?但我后来认为,这是中东石油国家转型的决心,举办国的财政来源是石油美金,那他们下定决心转型,才能把资源调动起来。而且,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石油部部长。

  我参加了那么多届气候大会,这次是成果相当不错的一届,而且出成果很快。举个例子,COP27提出要成立“损失与损害”基金,但没有明确谁出钱、谁受益、谁管理。COP28的第一天,主席苏尔坦·贾比尔就宣布,阿联酋要出1亿元美金,当天其他国家也积极响应。

  第三点,COP28来自中国的参与度和关注度都非常高。今年参加气候大会展区(必须完成资格审查)的中国人有2700人,COP27是600人,增加近4倍。

  你现在的事业也是和“碳中和”密切相关。你正在做的“碳中和社区”,和你之前在万科做的住宅产业化,最大的不同是什么?

  首先,我在万科做的是企业社会责任(ESG),也就是品牌的美誉度,从商业的角度讲,不靠它盈利,是一项品牌投资,比如企业每年发布有关碳中和的。我现在做的是商业模型,是要能够盈利的,这是最大的区别。我个人认为,随着碳中和经济时代的到来,如果不能在碳中和方面形成商业模型,只做公益,对于解决问题是杯水车薪。

  第二个区别是,万科做的绿色低碳建筑是从买地开始就规划,是探索新项目。我现在做的是以建成的项目为主,更多来讲是“更新”。

  第三个不同是,在万科,我做的是红线内的事情,红线外的就不归我管了。但我现在完全突破红线了,小到一栋别墅,大到一个城市,取决于要做的项目与合作的对象。

  第一,经济有周期,但作为人类未来要面对的气候问题,基本的趋势是不变的,无论经济怎么调整,碳中和是必须要做的。第二,刚才我讲,如果我做的是企业社会责任,那经济压力大一点,企业的钱就会少投一点。但我要做的是商业模型,恰恰相反,能在经济调整中形成一个新的赛道。

  举个例子6T SPORTS,现在的经济形势下,有的产业产能过剩,出现了内卷,那几十万的人才就会到我这里来。我在2020年10月创业,招兵买马比过去是越来越容易。

  中国要在2030年实现碳达峰,2060年实现碳中和。有这个国家的目标,碳中和经济市场之大,是你想象不到的。

  我是传统地产行业出身的,现在要做碳减排,你减排得不够就要征碳税,这是大方向。那和房地产有关系的,第一个就是保温。改革开放45年,我们建了那么多建筑,仅是保温,我们就能降低30%的能耗。减少30%能耗有两个目的,第一是降低电费,第二是达到减碳。

  为什么是30%?30%是从商业上看,不用补贴就能在5-6年有回报的。你愿意投资,没问题,6年后你就有回报了。但你说我不相信,那你按照原来平均每平方米的能耗来付钱,我和你签协议,我来投资,降低的能耗给我。6年我就回本了,6年之后,再降低的能耗,就是我的利润,你算算这是多大的市场。第二降低能耗还可以通过更新节能设备,比如南方主要用的是降温设备,目前最新的设备能降低30%能耗。

  但是,第二个30%比第一个30%实现起来更难,因为设备会更贵。从降低30%到40%,成本会大幅上升。

  另外,做碳中和社区的交易成本非常高。比如小区有2000户,我得一家家去动员,可能也要三年五年的。改造完以后,这个交易成本都算不过来账。

  所以,我在打造第一个碳中和社区时,我就去和街道谈,你愿不愿意配合,愿不愿意补贴?不愿意?那你可以不用给钱,我来投资。但至少政府下的文件,住户更愿意积极响应,要比我一对一去动员容易得多。我现在投出去的钱是不划算的,但我把样板做出来,就证明我能将交易成本降下来。

  不是我有办法,而是没人尝试,我来尝试,那我不就走在前面了,而且现在看来效果不错。我决定创业时,还有疫情管控,我没有躲在角落里,而是到全世界考察,不仅考察企业,也通过全球运河赛艇活动宣传零碳排放等。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1980年代改革开放时,在深圳创业的那种状态。

  我那会儿才三十出头,是走在前面的,怎么到了七十古来稀的年纪,我还在前面走着。年轻人要赶快,还让我来代表他们就不对了。但在这次气候大会上,有一个世界大学气候变化联盟青年团,这个国际联盟是由清华大学带头的,我记得首席青年官是一个刚从清华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子,也才二十七八岁,这是我看到的希望。

  为什么不是深圳呢?说到深圳,就不得不提2013年。2013年的气候大会在波兰华沙举行,这次会上举办了中国企业日,是由万科公益基金会来主持的。当时要求一个地方政府参加,来的代表就是原来的深圳副市长唐杰。在绿色低碳方面,深圳远远走在前面,比如2013年深圳的公交系统就已经用上电车。深圳是碳中和的先行示范城市,盐田区是深圳碳中和的示范区。我们做的第一个“生物圈三号”,就在深圳盐田区(万科大梅沙中心),打造了一个3.2平方公里的碳中和社区。

  目前没有,但政府要给我补贴,我也会要。对我来讲,第一,政府不给补贴,还做不做?第二,政府给了补贴,答应给5年,但到了第4年就不给了,还能不能做下去?这就是我的逻辑,政府不给补贴,我也做。我做得好,那政府可以鼓励我,那是锦上添花。

  现在非常不容易,因为这完全是新鲜事,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商业模型。我正在打造样板,要让更多人认识,前期投入会比较多。但我不可能为了占领市场,认为亏损越多越好。我们还是传统企业,和独角兽企业的逻辑不一样。占领市场越多,就越多人愿意投我,这不是我的逻辑。

  对我来讲,现在是在做目标的修正。原来我的计划是让中国每个城市都有“生物圈三号”。现在的目标是,除了在中国的每一个城市,还要在世界上每个国家都有一个碳中和样板或产品。要做多长时间还没有非常明确,10年、15年、20年,都有可能。原来我计划2024年在苏州、青岛、郑州和上海做“生物圈三号”,现在调整了目标,还是要谨慎点,战线缩短,明确了第二个项目落在东莞松山湖,和深圳在大湾区形成“姊妹城”。

  看不同状态。根据我现在的事业,最大的调整就是早晨的安排。我每天5点半到6点起床,过去起床后会进行一个半小时的晨练。但我现在不是身体锻炼,是脑力锻炼。先进行一段不超过15分钟的冥想,然后就是看书。我现在发现在其他时间学习,精力不容易集中。脑力也是体力的一部分,这种锻炼是不是更有效,我还不知道。身体方面的变化还有待观察,很明显的是体重在增加。

  我没有偏好,更多的是结合兴趣点。我虽然是个理工男,但我对文史哲比较感兴趣。这次我去气候大会之前,我就想要怎么去认识中东,于是开始看这方面的书。我到迪拜之后,做了7次直播,每次一个半小时,谈的全是和中东文化有关系的。我马上会讲这个主题里最后一节内容,就是文化艺术,讲“一千零一夜”。

  了解这些有什么用呢?对我来讲,首先是提高认知。另外,不出意外的话,我在国外的第一个“生物圈三号”是在迪拜。我要到中东投资,我不了解中东可以吗?

  当然。这次气候大会期间,到中东的中国人将近9万。很多人不是为“碳中和”而来,而是去拉投资、谈项目。全球正在进行产业转移,北美欧洲的制造业转移到亚洲,先是日本,然后是“四小龙”,之后是中国,再然后是东南亚、南亚,再往下就是中东。

  但中东人不是“钱多人傻”。钱是多,但中东人绝对不傻。他们是想让中国人过来投资建厂,把高科技、碳中和等相关的产业转移到中东。但一些中国人还没反应过来,还想把投资拉回国,两方的需求是不匹配的。

  当然有。直播是互联网时代最快捷的一种互动方式。我原来到一些大学、论坛上发言,都是自己讲完了,才有一个问答环节。现在不是的,问题都是哗哗地出现。但不是他们问什么,我就讲什么,还是有一个主题,比如说,讲讲创业过程中的风险。

  过去企业家更多的是靠“直觉”,现在显然是不够的,因为“黑天鹅”“灰犀牛”随时发生。在这样一个不确定时代,统计学是非常重要的。要怎么把不确定性变成随机性,然后就可以用概率来计算,那么风险就是可以把控的。在青年时期,我的数学是非常好的,但在创业之后就把它丢掉了。我现在要把它捡起来,可能接下来会给网友来上数学课。

  这几年很多年轻人会选择考公,谋求一份铁饭碗。你是从体制内跳出来的人,你怎么理解他们的选择?

  我觉得这是最明智的选择。找工作非常容易的时代已经告一段落,考公现在是最稳当的,只要考上,就能有铁饭碗。从统计学上讲,如果考公是最优的选择,他们为什么不选择?另外,我非常忌讳说“我们当时是怎么样的”。年轻人的选择要比我们多,公务员考不上,还可以做其他工作,对不对?

  我下海的时候,已经32岁。过去讲“三十而立”,我没立起来。我当时还有一个选择,我想挣点钱出国,我想要读硕士,读博士。一不小心,钱是挣了点,但一下子就离不开了。我想要成为教授,这是我的理想,一直到五十岁了我才放弃。所以说,我的经历和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,不能用自己的经历来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办。

  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安分。改革开放之前,我大学毕业后到了广州,想去当海员。公司都联系好了,但安排我的职务是做指导员,我不喜欢。我想的是做海员,哪怕是从三副开始。当时听到说深圳搞改革开放有机会,我就过去了。明年万科成立40年了,我到深圳也40年了。我原本不认为深圳是我的归宿,没想到我的归宿是做企业家,到现在我也还在深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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